赵府的地牢里没有一丝天光,对于终日陷在暗里的我而言,无论外间日月如何轮转,我的世界始终停留在那个悲伤的叫人癫狂的夜晚。
我抱着肚子蜷缩在阴湿的墙角,头顶不时有腥臭刺鼻的粘液顺着墙壁滑下。这里曾是刑室,落在我头顶的也许是死人的血,也许是他们死前被刑具勾出身体的肠液,亦或者是他们腐烂的身体的残余。可我不敢动,我看不见,但我的耳朵告诉我,此时与我同在的,除了无数的虫蚁外,还有满室饥肠辘辘的老鼠。
这数月里,是谁在我备的药里下了毒那一日,又是谁将我的身世告诉了赵鞅四儿去了哪里于安又去了哪里无恤有没有救出阿兄他知道我在这里吗我的小芽儿,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此前在赵府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被关进地牢后,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无边的恐惧下,我脑中层出不穷的猜想已让自己濒临崩溃。
赵鞅来的时候,啃咬争夺我足衣的群鼠一哄而散。
没有随从,没有施刑人,他一个人拄着拐杖走进了地牢。
赵鞅是真的老了,病入膏肓了,他强撑着精神站在我的牢房前,我看着火光中的他,却仿佛看到一截被岁月和虫蚁摧残的朽木正在烈阳的炙烤下一寸寸地崩离塌落。不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