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了,就糊涂着过吧”四儿抬起头对我扯了扯嘴角,“走吧,你去配药,我去煎药。今日早些忙完,你同我一起回家去,董石可想你了。”
“嗯,好。”
这一夜,我宿在了四儿家中。初秋时节,夜凉如水,院中半枯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只叫声悲凉的秋虫趁着夜色从石缝间钻出来,聚在我门外的台阶上嘶嘶叫个不停。若在从前,我定然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可现在我肚子里住了一只小瞌睡虫,我只要将脑袋贴到床榻上,不到片刻就能睡着。
夜半,腰间有些酸胀,拥着薄被翻了个身又觉得喉间发干发痒,于是我干脆坐起身迷迷糊糊想去找水喝。这时,却愕然发现屋子里竟站着一个人。
“谁”
“我。”于安的声音自暗中响起。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辰了”我舒了一口气,将伏灵索塞进被窝。
“未到鸡鸣。四儿说你昨晚睡在这里,我就想来看看你。”于安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窗棱透进的几缕青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衰冠、麻衣,他一身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