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注视下,我身上所有的伤口忽然开始发烫发紧,继而突突地抽痛起来。我微微侧脸,这一刻,周身无处不痛,可最痛的却还是心。自我与他重归于好,自我同意他住进太史府与我同榻而眠,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羞恼、这般委屈、这般鄙夷过自己。
今日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与他是在天地前盟过婚誓的夫妻,即便在别人眼里无名无分,但在彼此心里,在天神眼中总还是夫妻。可今天,狄女的一顿鞭子抽醒了我。我与无恤什么都不是,起码在他正妻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夜奔于她夫君的卑贱女人,她今日就算打死了我,也是无罪的。可我挨打是自取其辱,那四儿呢,她何其无辜。
“你们走吧以后若要进我太史府,麻烦差人送拜帖入府。”我扶起四儿往榻上蹒跚而去。
“阿拾”
“不送”我回头,挣开被无恤拉住的手。
“夫君”一直瘫坐在地上的姮雅咬牙抱着肚子站了起来,她拽住无恤的另一只手臂,怨毒地看着我道,“夫君,姮雅已有两月身孕,这妖人方才踹了我的肚子。”
身孕女人的一句话如一道平地惊雷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寝卧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