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绛时,刚过了三月,浍水边绿茵遍野,蝶舞蜂鸣,春意浓得像是一方绿锦,裹得人喘不过气来。新绛城灰色的城楼已近在眼前,五音却忽然说要下车走走,我念她近乡情怯于是陪着下了马。
四月春暖,浍水边的岸堤上随处可见挎着竹篮,背着竹筐的少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女临水,采的是河中之荇;少年徘徊,看的是那低头采荇的姑娘。五音站在河堤上,默默地注视着水边一对互相试探,嬉笑追逐的男女,回忆如流水般在她眼中流淌。
“夫人有多少年没回新绛了”我走到她身边。
“你今年几岁,我就有几年没回来这里了。”
“十七年夫人和卿相既有十七年未见,要先梳梳头吗”我从怀中掏出梳篦递到五音面前。五音接过,抬头好笑地看着我:“你这小儿还挺有趣。我离开他时是我最美的时候,我如今老成这样,难道还想靠颜色博得他垂怜”她今日未施脂粉,疏淡的眉毛和苍白的面庞让她看起来黯淡,然而温婉。
“卿相还在病中,夫人又是故人,想来他也不会听信我那些凭空捏造的罪名。夫人可以安心在赵府住下来,只是夫人若还想为陈氏效力,怕是要与我时时见面了。”
“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