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尊上平安到了高宛城,很快就能再换回您的冕服了。现在,还请您多忍耐些。”我只当手中的粗麻蓝衣是金丝文绣的锦袍,恭恭敬敬地帮齐侯穿在了身上。
换上庶人衣服的齐侯半仰着脑袋坐在船舷上,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一眨不眨地看着渐渐离我们远去的,临淄城高大巍峨的城墙和青瓦朱檐的城楼。
三天前,小雅里他宝冠紫衣举杯畅饮,即便是苦中作乐也还留了些君王的气度。可此刻,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和骨血,只剩下一颗苦闷迷惘的心,悬在一个空荡荡的皮囊里。
这就是他的悲哀吧,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的悲哀
远处,繁华热闹、川流不息的临淄城依旧敞开怀抱迎接着来自天下各国的商队,他曾经的主人,而今落魄的齐君正跟着我们越行越远。
无恤换上了一套缟色的夏衣,撕去了脸上的胡子。我换了一件和齐侯一样的靛蓝色麻布短衣,另把一条绛色的襦裙系在了罗裙的外面,最后又用一块大大的细葛布蓝方巾把一头长发全都包了进去。无恤怕我的脸太招人,索性又往我脸上抹了一把河泥。
系水两岸的河堤上不时会有商旅小贩驾着马车,挑着货担经过。在他们眼里,这条小船里坐着的只是一位愣神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