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之人,已经不知有多少了。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二十年,杀人无数,造孽极深。结果我杀来杀去,最后要杀的,却是救过我命的老夫妇。像我这样的恶人,老弱妇孺都杀过,可总还是有落不下刀的时候。大叔大婶儿死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做好人不难的,我就试了试,对我来说确实不难,可我杀过的那些人怎么办呢?林谆摇身一变成了个好人,做了些好事,难道造过的孽就能一笔勾销?不能,不可以,不应该的。」
说话间,中年人已经磨好了一边儿。给横道翻了个身,林谆又开口道:「原本我就想着今日杀了那女干相,再不去他就老死了。杀了他,然后我自绝,他毕竟养了我嘛!不曾想去前还有人陪我喝酒。」
说完这段儿,中年人开始专心磨刀,小片刻后,他拿起一块儿白抹布,擦干净那柄寒光闪烁的横刀。..
林谆笑了笑,掰开刘景浊嘴巴,塞进去一枚解酒药,取来笔在桌上写下「醒了就快走」几个字,然后便提刀出了门。
中年人前脚刚走,刘景浊便坐了起来。
可刘景浊没有追出去,更没有起身,只是驱散了身上酒意,又抿了一口酒。
爆竹声音接连不断,年轻人恢复本来面目,背好独木舟,拎着酒葫芦走去客栈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