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明明还感觉不到他整个躯体的重量,但是他在往下陷。
不断的下陷,一直下陷,雨季丛林里的烂泥逐渐没过他的膝盖,他的腰,他的胸口,他的口鼻和头顶——
那一天的后来,他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他没干什么事——应该是没干什么事的,就是从家里的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再回自己房间呆着——他也没表现出来有什么事,第二天的傍晚,他就出门了。
再没有之前的声音传到他耳中,再没有了。
他的肩章上多了一颗星,左胸前挂上了一枚沉甸甸的勋章,他领功,他站得笔直。
大家都知道他实至名归,他所得皆应得,功勋、荣耀、前途——他自己也知道。
……
他自己也知道。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厌恶那些欲言又止、自以为避免触及前事的人。
“不怪你。”
“你也不想的。”
“唉,这种事,谁愿意呢?”
“别压在心里,难受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呵。
说说,说说——说什么呢?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