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瞿老夫人留了二十个银锭子,又交代了两句哭了两声,便带着显金同上一辆青布骡车。
陈敷为了避免和自家亲娘面贴面、眼对眼地坐着,宁愿选择坐到车外赶骡子,有一鞭无一鞭地打在骡子后蹄上,骡子动动耳朵,略显烦躁。
骡子:你清高,你为了躲妈,来打我。
显金在心里给骡子配音。
“金姐儿。”
瞿老夫人略带喑哑的声音唤回显金的吐槽,显金转过头来,见瞿老夫人神色肃然,便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屏气凝神地严阵以待。
“泾县作坊是我陈家之根本。”瞿老夫人轻声道,“做纸要水,有好水方得好纸,取泾县乌溪甘水以造纸,莹洁光腻如玉,非他地可拟。前二十年,我一心带着陈家走出泾县,闯向大地方,将家中不着调又玩心重的六弟、还有手艺非凡的李老章师傅留在了这里,带着心腹人马向宣城闯荡,谁知谁知泾县差点丢了。”
显金点点头,这也是家族企业的通病,易过于冒进或过于保守,过于冒进容易亏得鸡飞蛋打,过于保守容易停滞不前,看人起飞。
陈家属于长期冒进、偶尔保守的那一类。
陈家是“作坊生产+铺子销售”的运作模式,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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