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战士死去,冰冷的数字那么寡淡、却依然让看的人感到惊心动魄。
那时白清嘉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渐渐显怀了,虽说过了头三月最不稳当的时候,可也不兴总受这样的刺激;秀知于是做主把家里的报纸全都没收了、再也不许她家小姐一天十回八回地看,白清嘉便只好三天两头去打扰徐冰砚留下的秘书,问对方他在哪里、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太太请放心,将军一切都好,”那位秘书每回都是这样勤勤恳恳地安抚她,“战事已经处在最后的阶段,兴许到四月就能回来了。”
四月……
湖北原本在直系的控制之下,如今他们既然打到了那里、说明局势应当占优,收尾阶段自然要打得狠打得绝,这样才能为谈判桌留下更多的余裕;白清嘉心里想得清楚,忧虑却依然徘徊不去,或许是孕期的艰难更加剧了她的敏感,使她越发不能安睡了。
就这样一直挺到了四月下旬。
天气渐渐回暖,那人在雪夜来家中找她的事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他们的分别竟已持续了半年,就快要跟此前她家中出事的那回一样久了;幸而这段日子她的孕吐已不如前段日子严重,肚子里的孩子终于不再折腾她,像是也知道体谅母亲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