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哦”了一声,埋首嘟囔道:“姑姑只习得几个字,我爹爹可以认下一整本书呢!祖母说等我长到十岁,也让我入塾习字,将来才能长成有用之材,但妹妹就不能,她也是女人,女人天生不配读书习字!”
“小年,外头蚊虫多,叫你爹燃一枝驱蚊香过来!”
桂香叫了一声,小年当即就跑了。
相视一眼,弟妹脸上不无尴尬,她却愁上加愁,望着睡熟的小侄女,暗暗叹了口气。
坐了好大一会儿,屋里总算吵停,阿娘步了出来,说阿爹已经烂醉,回不了家了。
作别之际,她从手臂上退下一对银镯子,先是递给桂香,却怎么都不肯收下,后来只好递给小弟,并交代他说:“回来得匆忙,实在没有准备,这对镯子你收好,是送给小年与丫头的,是我当姑姑的一份心意,别嫌寒碜就行。”
“收下吧,”阿娘在边上说,“银子保平安,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弟弟带着醉意瞥了镯子一眼,点头收下,并没多说什么。
借着糊脸的月色,她扶着阿娘慢慢行在回家道上,半路见阿娘喘得实在太厉害,后半截路,是她背回爬完的。
“前几年没中风,上山下山还算自在,如今真是越老越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