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衡恋恋不舍地放下淡古。
他曾经节制地吸食淡古,自从三年前被发配边境,郁郁寡欢就击垮了他,而淡古乘虚而入攫住他的大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对这种东西上瘾了。他心想着再吸一口,一股黑烟便通过焦化的肺侵蚀全身。他能感受到,他的五脏六腑宛如凋敝的花朵。
命不久矣。
他眨了眨眼。
他曾是万众瞩目的天才,不少人叹惋他的血统没法继承王位,否则西朝将再次辉煌——这让他自满的同时又有生不逢时的自怨。结果自己的哥哥大言绝帝忽然病逝,他看到了掌权的曙光,本以为是天意让他踏上康庄大道,可下一刻就被打入北境的无人之地。
巴耶兹劝说他活着总比死了好,他勉强接受了,但当真正来到北境,他宁愿去死。
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寒冷能摧毁任何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无论搭建堆砌多么密不透风的堡垒,冷风都能狡猾地透进房屋,他不止一次想痛哭流涕,可泪水会凝在脸庞,他不希望变成那样。
“北边又来信了。”巴耶兹的声音和炉火的噼里啪啦混在一起。
“拿来我看。”
这位忠实的白色仆人旋即从衣袖里取出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