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初被路遗先前那番话问得一头雾水,一双杏眼因为不解而瞠大,又因懵懂未知而黯然。
路遗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也从来都不是非善即恶!
有深处炼狱与恶灵为伍,却仍旧向往光明存善于心者;亦有表里不一,扮猪吃虎的衣冠禽兽。
人性最是复杂,单以好坏而论,岂不肤浅?”
“……”
佘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歪谈乱道,路遗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懂,但合在一起,却好似叽喳雀语,让她震惊又费解,一张小脸上满是挣扎之色,竟不敢再看自认为即便杀人也算不得甚么大事的路遗。
但沉默许久之后,她仍旧没有开口反驳,墨色的杏眼微微垂下,似惘然又似接受路遗所说一般,默默地沿着雪痕斑驳,依稀只剩一点白的主道往奇石阵去。
路遗原本就没有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佘初身上的意思,所以即便知道小姑娘心中有所动摇,他也没有趁热打铁,强行让人与自己对俗世的看法保持一致。
但他不愿让佘初为自己是否会杀人成魔这事挂怀操心,所以即便佘初没有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也小跑着追上去极为认真严肃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