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又开始感慨了:从前这位庆云郡主那可真是刁蛮得很,关了这一年,怕是性子磨平了,人也磨傻了。
高严带来的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要说窦瑜对此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她打小儿就是个闲不住的姑娘,让她读书写字仿佛是要了她的命,逮住机会就牵着她的小棕马漫山遍野撒丫子疯跑。春井巷这一年多的囚禁就是慢刀子割肉,一开始她无聊得都快疯了,却只能在小小的四方院子里一圈又一圈地走。
但要说此刻有多开心,倒也不至于。她的目光顺着终于卸了锁敞开着的大门望出去,想要扯出一点笑意来应应景,奈何是真的笑不出来,似乎人闷久了,感官也跟着迟钝了。所以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是轻声问舒嬷嬷:“嬷嬷可愿意随我一同离开?”
舒嬷嬷先是一愣,又摇摇头,道:“老奴习惯了守在这里。”
这宅子虽然又旧又小,倒是正经有一段由来。窦家的老太爷原是襄州太杭人,嘉平十年来奉都赶考,当时便租住在春井巷这间小宅中,多受寡居的邻居大娘照拂。后来金榜题名,邻居大娘却得急病去世了。窦老太爷为报答她,知她无儿无女,身后无人祭拜,便将相邻这两间宅子都买了下来,打通后修做一宅,主屋修设灵堂,摆放邻居大娘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