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开始挪动脚步。倘若往深了说,更怕等到自己山陵崩,朝中无人压制,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只是此事事关天子社稷,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宜妄议政事,她斟酌道:“陛下圣心烛柄,想来必有计较。”
李承泽点了点头未说话,显然他还在思索,好在也没有深入这个话题。嘉月看着他,暗叹了一口气。
李承泽似有所察,转头注目于她:“你好好睡吧,这些日子累坏了。”他语气中满是深切的怜惜和疼溺。
嘉月纤长的睫毛忽的一颤。
她的确很累。
管理偌大的一个府邸很累,应酬送礼待人接物很累,整日里费心提防他人算计更是累。她本属意安耽清净的生活,如今却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得沉稳周全,学着做一个贤惠人。
流苏暖帐一吹一荡,就像姑娘的头发,也像姑娘无关紧要的一生。
这一夜她睡得深深浅浅,外头风急雨骤,一下下似敲在心上,身子不自主蜷缩起来。身侧人似有察觉,翻身将人揽入怀中。
隔着衣袍,那肩膀宽厚温热,她安心极,又睡过去了。
待醒过来,天光大亮,枕畔已空,床边的矮榻上留着昨日换下的衣裳。一夜未睡好,脑袋也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