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叹气,“从小到大,你妈我俩从来没限制过你,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结婚登记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都应该说一声。你这一签字,一领证,那就是要和别人过生活了,是一辈子。”
蔚莱曾经想过一辈子,只是彼时她不知道“关系”的意义。她以为只要那个人在,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两个人就是一辈子。
她看了他太多年,以至于渐渐忘了别人,忘了在这社会上,世界里,人和人一定要有一种“关系”来界定彼此。子女,兄弟,夫妻,室友,同事。她忘了和他选定的关系是“朋友”,所以就只能是朋友。
父亲像儿时那般揉揉她的头,“女大留不住,也该嫁人了。爸总觉得你是小孩。”
“爸……”蔚莱鼻子发酸,内疚难当。
“行了,我劝劝你妈。没准见到人啊,你妈比你还高兴呢,莱莱选的肯定是好小伙儿。”父亲宽慰着,蔚莱的目光却停留在他白色的发根。
大半头发都白了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临睡前她接到周礼的电话,两人互相通报进度。听上去,他那头也是如此,父母再急切,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免不得要晕眩一阵,更何况是福是祸所有人心里都没底。蔚莱这才感受到一阵彻头彻尾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