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远不敢敲门,更不敢叫程毓,他只能垂着头,站在门前,等待着他的神祇有朝一日能再次将他宽恕。
时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一秒一秒地前进着,疲惫、寒冷、焦虑与迫切,像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压在周宏远的心头,他几乎要喘不上来气了,喉咙间发出粗糙地喘息,像是锈顿的锯子拉着潮湿的木头,他用力扯了一把领子,几个扣子崩裂开来,接着,滚落在地上,只留下一根根线头,诉说着主人的残暴与无礼。
周宏远的大脑飞快地旋转着,他此时已困极累极,却毫无困意,强烈的压力与焦躁让他浑身忽冷忽热,一身一身地出着冷汗。
他无力地顺着光洁的墙壁坐了下去,全身蜷缩在一起,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年轻有为的精英,不再是挥斥方遒的野心家,所有的外壳,所有世俗社会赋予他的身份与地位,通通溶解在了这场大雨中,融化在了程毓冰冷的言语中。这一刻,周宏远仿佛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他只想有一个家,只想这扇大门,能重新为他开启。
屋内,暖灯发散着温暖的光辉,程毓在玄关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脱掉湿漉漉的鞋子和湿透的衣服,他没管身上的水,定定地坐在了沙发上。
这十年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