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人看着他,盲人摸象似的在尼龙墙上乱摸,似乎在摸挂钩上的毛巾。
摸到毛巾,把眼睫上积蓄的水珠擦干净,又抹了把脸,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框外看着他,眼神淡淡的,漆黑短发上的水珠还没来得及被暑气蒸干。
这是程思渡第一次见到谭轻。
程思渡“啊”的一声尖叫,像个小姑娘一样用毛巾捂住了自己的下体,又胡乱地拿细胳膊遮住了没二两肉的胸口,脸色青白不定了好一会儿,才好像意识到自己是个男的,松了口气。他盯着谭轻,有些凶巴巴地说:“你站在门口看什么?”
“抱歉。”谭轻的道歉来得很快,“我路过。”
程思渡看了看他,想要再说点什么质问他,又觉得好像没必要,只是再次缩进了隔间里。
他出来的时候,谭轻已经走了。
夜里月亮出来了,晕晕地挂在天空,似乎在摇晃。程思渡端着盆,里面装着换洗下来的衣服内裤,趿拉着拖鞋,低头辨认着月光下的石子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了废旧小洋房。
城郊的夜很静。
程思渡的妹妹坐在铁丝床上,抱着只毛绒熊看盗版光碟,他陪她看过,是叫什么,大拇指公主。程妈妈在梳妆台旁边涂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