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民山河。
“我这一生,生在军帐,也当死于沙场,如此,倒也无憾。”面对黑压压一片敌军势如破竹而来,鹤匀仰面轻声叹息,翻身上马。
三千将士,背后战鼓磅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
这三千人注定要背负大靖数百年功业,遑论生与死。
如果不是信仰不同,如果那青年没有斩断鹤匀一条右臂。
寒铁长剑于马上气势如虹,一勾一挑之间,将军落马,血溅黄沙。
若没有身后的兵抵死相护,或许鹤匀也不能再拖着她残破的身躯继续苟活于世。
“将军一死,营帐无主,军心便散了,将军能活一日,我大靖千万将士不死。”手下的兵如此说着,然后流尽最后一滴血。
一将功成万骨枯。
鹤匀拖着那副衣袖处空空荡荡的身子,一路奔到那座小城。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像是临阵脱逃的懦夫,又或者苟且偷生的废物。
所谓家国,所谓情谊,倘使死在那片黄土地,反倒是英勇赴了忠义,而今死也不是,活也不安,怕只怕还未能领兵讨伐,便山河犹在,国破家亡。
鹤匀倒在平江渡口的垂柳依依。
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