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依然颠簸,也许是压过一块大石,车体猛地一震,我在安朝腿上醒来,一时梦里不知身是客。他看着我,微微苦笑,他没睡,事实上这些天一直未眠,瘦得令人心疼。
到哪了
谁知道呢。他抚摩着我的头发。我们像乞丐与流浪狗。
什么时候才能到不禁一声叹息,叹到一半,却想起他比我难受,这样未免太不厚道,残废岂能对着瘫痪之人抱怨命苦
我掀开车帘,一阵大风顿时卷进车中,吹起头发,又将它贴在脸上,风如刀片,视线有些模糊,却依然可以看见连片衰草,碎石遍地的路面,怪兽似的山峦,头顶乌压压的天。这种心情,看这种风景,未免有些折磨自己,可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
良州好么我不知道,也隐约猜到不会太好,与京城繁华不可同日而语,否则不会叫作发配,皇帝也算厚待儿子,关照护送军兵不可为难我们,否则连掀帘的行为,也会被制止的。我一阵悲哀,以后都这样过么被人监视,毫无自由,虽不挨饿受冻,却像架子上的鹦鹉,拴住了脚爪。
别看了。他叹息一声,伸了伸腿。
帘子放下,车中又是一片昏暗,渴么
他摇头,示意我过来,我重新扒在他腿上,耳边是车轮压过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