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坐越似冰窖。庆娣见妈妈和舅妈久久不回,和舅舅说了声便往洗手间寻
去。她妈手上攥着一叠百元票子,站在洗手池边正和舅妈推来攘去。
她妈攒几个钱不容易,但舅舅家也不能不帮。庆娣只怕给爸爸知道了,家里
又起轩然大波。
庆娣踏进一步,见舅妈收了那叠票子又立刻收回脚。舅妈将钱揣进内衣兜里
,和妈妈说:“妹子,我替你哥和你表侄女谢谢你。嫂子也知道你不容易,以前
……”
以前她妈逃难似的带着她们回冶南,舅妈抚着隆起的肚子望住坐在姥姥木板
床上的她们,叹气说:“这屋小,多几个人转身都难……妹子你不嫌弃,就多住
几天。”
庆娣慢慢踱步回舅舅身边,表妹缩在舅舅怀里,眼睛半阖半睁的。她从兜里
摸出一颗糖递给表妹,哄她说:“别睡。一睡就感冒。”
她舅低头弹弹烟灰,说:“老大,天太冷了,和你妈回去。”
“还好,舅舅。”她不擅言辞,舅舅也是闷嘴葫芦,一时间两人无话。庆娣
目光从舅舅沾了烟灰的粗呢裤子移至他被烟头熏黄的指缝,以及指间燃至烟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