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汗毛直立。
耳聋眼瞎的狱卒有时会来送饭,有时错过了这扇门便不来了。对他而言,我与之前死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囚徒没有两样。他看不见,听不见,好几次,我都曾试图抓住他的手,让他起码知道我是个女子。可他从不靠近我的牢笼,每一次都像泼水一般将馊烂的吃食泼在木栏前。我够不够得到,能吃到多少,都只凭他当时的手劲。
这样过了半个月,又或许是一个月,我可怜的小芽儿竟也在我肚里长大了,他顶起了我恶臭无比的衣裳,我抚着他,他也能动一动身子告诉我,他还活着,还在和我一起煎熬,一起等待。二十年前的我,也许也这样陪着我的母亲,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将来一切都好。我这一生所能拥有的关于阿娘的回忆,在漆的等待里一一地浮现,有时候我甚至不敢呼吸,怕松了一口气,她就会从我眼前消失,她赠予我的勇气也会就此消失。我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爱她,也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恨我的父亲。
可有的时候,你再爱一个人,她也不可能出现,而你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却会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站在你面前,轻轻巧巧地说:“我的女儿,你可想我了”
赵府地牢,又聋又瞎的狱卒倒在了我牢房外的走道里,他没有瞳仁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