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睡觉。一睡就是一两个时辰。有时候,我会被天空中飞过的雁群叫醒;有时候,一些特别傻的兔子会来啃咬我盖在脸上的树叶;当然,大多数时候我是被心急火燎的楚人摇醒的。楚人尚巫,但并不是每个巫人都肯为了一小袋口粮跑几十里路替庶人治病。我是巫士也是医师,最重要的是,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走路。因而,住在方圆五十里内的楚人都喜欢找我来治病。
楚地湿热,一个夏天,十人之中至少有一人会死于热病或疟疾。过去的几个月,我大部分时间都行走在云梦泽畔的村落之间,替人治病,教村民煮一些抗病的汤药。现在天气凉了,生病的人少了,我才得闲可以费心思折腾我的吃食。
日落前,我摘了满满一篮的野梨回家,择了大点的几颗炖了肥鸭,剩下的便存入了陶瓮,看能不能用来酿制新的果酒。这一天,直到我入眠前,都是令人愉悦的。
这天夜里,我梦见了无恤。其实,我并不意外我会在梦里见到他,自那日在竹园见到他和他的新妇后,他依旧是我梦境中的常客。起初我排斥、抗拒,一觉醒来常常为了梦中的人,梦中的事呆呆地坐上一天。他已经忘了我,所以我也急切地想要忘了他。
可后来,我释然了。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