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应道:“诺”
凡抚琴者,需沐浴更衣,焚香以求静心。清乐坊的乐伎清歌,更定下了三不“抚”的规矩。无香不抚,无月不抚,听者无心不抚。
这前两样倒还好,寻一个月夜点一炉淡香即可。但这最后一样,“听者无心不抚”,却只凭清歌一人决断。她想抚琴,听者便是有心,不想抚时,便说你诚心不足。一个蒙着面的乐伎,一个脾性如此古怪清高的乐伎,却能让临淄城的男人们为之魂牵梦萦,可想她的琴技是如何了得。
只是今天,就算阿素真是乐伎清歌,她怕是也要无香、无月,伴着这满室鱼腥之气,为我们这群无心人抚上一曲了。
琴案摆在齐侯身旁,阿素撩衣盘坐,两缕青丝随着她的微微侧首倏然滑下,遮了她半面妆容,只露出三片朱砂翅挂在眼角,似三滴血泪。
无恤与鱼师斩取出片鱼匕,寒光一闪,阿素指下随即滑出第一个乐音,不躁不讷,清清雅雅。
之后只见席间刀光忽闪,台上十指翻飞,雪白色的鱼片似一只只白玉蝴蝶,乘着悠扬的乐声蹁跹而去,轻轻地落在碎冰垒成的冰山之上。
阿素的琴音配合着席间鱼师的动作,时缓时急,忽快忽慢,一时如银瀑直下,飞珠溅玉;一时又如溪流潺潺,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