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走的那天,我把两只烤熟的“吵死人”塞进了他的包袱。四儿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宿,等到真正离别时,两只眼睛肿得几乎看不到里面的瞳仁。
其实,我很想劝劝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安是落了毛的凤鸟,我和她是野地里啄食的麻雀,即便凑在一起分吃过几颗草籽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有他的血海深仇。
“你现在出城安全吗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我现在最担心的仍旧是于安的安危。
“都躲了那么多天了,应该没问题。只要出了城门就会有人来接我。这几日多谢了”于安红着眼眶哽咽道。
“那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四儿一眨眼又滚下两行泪来。
少年慎重地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我道:“如果七年后我还活着,我一定回来找你们。”
七年,好遥远的七年。在这样的乱世里,像他这样的身份,能活上七年并不容易。可我还是用力地点了头,因为无论过多久,我都会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在那个落雪的清晨,青衣少年背着他的剑一步一回地走了。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他和我们抵足而眠的夜晚,记得他在暗中同我说过的那些话,记得他向我描绘的那个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