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汤药就这么灌了进来,滚烫滚烫的,险些没把他烫死。
身上那股燥热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凉意,身子禁不住发抖,一个厚重的毛皮劈头盖脸地盖了上来,甩得粗鲁,没半点对待病人的自觉。
这些粗鲁的做派,都透着一股子莫名的熟悉,叫萧子渊的心口不自觉地安定。
就这么被折腾了几天,萧子渊混沌的意识渐渐回笼,他沉重的眼皮,终于一点点,慢慢地睁开。
看到趴在床边昏睡的人,萧子渊依旧有点恍惚。
他又想起那个恍惚的场景,在他蛊虫破体而出,差点没命时,恍惚中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她。这个粗俗狡黠贪嘴懒惰,不爱干净不讲规矩的捣蛋鬼。
现在,他再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她这个捣蛋鬼。她竟还没走吗?
几乎不受控制的,他抬手,轻轻地抚上她那不甚干净的脸颊,小心地触碰。
片刻,他动作突然僵住,愣愣地僵在那里,脑子乱成一团,乱得他几乎找不到那根线头。
他的脑子是抽风了吗?怎么会想要摸她?
他仓皇地收回了手,眼神略有闪躲,面上也蒙上了一股不自然。一个人将死的时候,也许总是喜欢做这些下意识的动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