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尖锐的质问顷刻之间全都化为乌有。
她是相信他的。
这一刻,她认为她应该给他时间。
回想起他这般脆弱,她惊觉自己印象里的许嘉川,似乎从不曾如此。
或许他善于料理烦扰的情绪,或许他不习惯在人前袒露脆弱,他总是那样,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轻易地打倒他。
今天他这样,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忙了一天,时近十一点半,她又坐着发了会儿呆,眼见着挂钟上的两根指针将要在十二点重合,她翻身起来去洗漱,顺便冲了个热水澡。
裹着浴巾出来,要出去寻睡衣,眼见着一道人影杵在门边,高大得像是一棵巨树,骇得她尖叫一声,又赶紧压低声音:“……你不是睡了吗?”
他很困倦似的,阖眼倚在一旁,眼皮沉沉,掀也不掀,嘴上义正言辞:“我没偷看你。”
“……”她当然知道。
“我睡不着。”他说。
“睡不着啊?一会儿吃点yào吧,感冒yào催眠。”她边说着,轻手轻脚地绕开他,虚掩着卧室的门迅速套上条棉白色睡裙,再过来时,看他还杵在那里,动也不动的。
她轻声问:“你……这是梦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