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立在后院,垂眼问她:“你要不要送我去车站?”
“不要。”十六岁倪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觉得她可能会哭,但她不想哭。
“好吧。”容屿不解其意,但并不强求,“那再见咯。”
就是这么随意的一句再见。
她后来整整六年,没有再见过他。
倪歌在梦里皱起眉头。
清晨五点半,容屿准时醒过来。
他起床穿衣,动作很轻。
进入十一月,气温开始下滑,北城的清晨不再像夏天时来得那么早。他起身洗漱,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到窗外灰蒙蒙的一片。
容屿雷打不动,出门晨跑。
临行之前一摸手腕,才发现昨晚洗澡时,竟然顺手将表脱在了室内。
他犹豫半秒,转身去拿。
卧室里光线很暗,倪歌还没有睡醒,小姑娘半张脸埋在被褥里,长发在白色的枕头罩上散开。
微微皱着眉,像是梦见什么不开心的事。
容屿慢吞吞地戴上表,目光仍然停留在她身上,不愿意离开。
许久。
她突然拧着眉哼:“容屿……”
容屿下意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