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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根电话线,李傲要气吐了。
他本来就不情愿离了虞晚回家去,比着现在自己这偷偷摸摸缩在厕所里打电话的模样,想着那头雷霆肆无忌惮巴不得表演给他看的状态,心里又是莫可名状的委屈,又是醋意翻涌的牙酸,捏着手机咬牙切齿,一半脑子想立刻就给它砸了,另一半又扭着转着生出一股麻花状的难耐,原地转了两圈半,几步并起来,一脚跨进了沐浴间。
开关拉满掰到最大,热水兜头而下。
李傲飞快地闪身出来,咬着呼吸把门关住,“咚”地把额头磕在透明的玻璃上,眼睛眨得乱了套,一秒三眨三秒一眨……乱七八糟,快慢胡搞,就盯着沐浴间里边蒸腾扩散的雾气。
“干啊妈的。”
他在“哗哗”的背景音里含含糊糊地这么对着手机话筒说,也不知道现在听进脑子里的是哪边的水声——也许……哪边都不是吧?
花洒畅通无堵,水压无限有力。李傲抵着玻璃门,很用力地盯着里面的随便一块瓷砖地面,盯着那一小块地面上不断溅起的水花——热气积蓄得飞快,清晰透明的视野迅速发白,厚厚的雾气盖住整个淋浴间,像隔着那种旧式的毛玻璃。
……哪边都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