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
一个人无所事事守望得久了, 会由无聊, 变得枯燥,再从枯燥,一点点地沉沦为麻木。
磨到最后,意识混沌, 双目无神,每日晨起时一眼望见镜中愈发陌生的自己,竟有些分辨不清那究竟是谁。
无人与他jiāo谈, 亦无人与他作伴。唯有一封封不知来处的书信,每每机械而重复地向他汇报着所谓的平安。
他是活的,却活得实实在在像个死人。
但他是死是活,也都不重要了。一个人的灵魂, 若长困守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 纵是能够上天入地,也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薛尔矜觉得自己约莫也是要烂在这么一块地方。像他那位兄长一样, 将脸皮带身体一并埋进土里,连着骨头也一起腐掉,化掉,成一滩无形无状的散灰。
偏偏在他几度陷入绝境无法自拔的时候,上天开眼, 在那样一个日日夜夜早已看腻生厌的偏僻地方,第一次,他遇到了身受重伤跌下山谷的晏欺。
薛尔矜仍旧记得,那日谷底初见,晏欺一身白衫尽数碎为褴褛,胸前臂间干涸的血迹更是化为无数条狰狞错落的疤痕,分明已是伤至狼狈不堪,在那一头墨黑的乌发掩盖下,一张昏睡的面孔却是生得格外干净,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