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要下意识里开口应他一声。
“今晚分房睡吧,妙舟。”他竭力心平气和地道,“我夜里总在将你吵醒,这阵子……想必你也没能歇好,平白憔悴了许多。”
——烛火摇曳下的屋门缓慢合上最后一丝缝隙。
沈妙舟步履艰难地跨过门槛,彻底回身背对屋中那抹沉冷萧条的人影。微一抬头,一双早已泛红的眼眶正撞向院外另一人孤寂而又苦涩的目光。
谷鹤白侧目偏头,乌纱帷帽下深不见底的眼睛无意拂过她略有湿热的双眸。
“怎么哭了?”他道,“师兄和你说什么了?”
沈妙舟摆了摆手,颓唐的声线里带有浓厚的鼻音:“没什么……”沉默半晌,又怔然问他道:“这么晚了,你一人在这里干什么?”
谷鹤白道:“看你一人忙,想过来帮着打点下手。”
沈妙舟垂下眼睫,冷而低淡道:“我忙完了,你走吧……”
说罢,即刻转身与他擦肩,不料半途脚步猛地一顿,胳膊却被一股大力固执往回扳住。沈妙舟恼怒抬头,猝然轻喝道:“师弟,你疯了?这儿可是聆台山!”
“聆台山怎么了?在聆台山就不能说他半句不是了么?你做什么事情都会优先替他着想,而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