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头,庄凡心娇气的毛病往外冒,大量新布的气味儿熏得他头疼,掩紧口鼻扫过一周,看见那款印花绉绸连衣裙。董老板在一旁劝说,绉绸好呀,黑色那一款用绉绸更好卖的。
设计部审改五次定下的面料,你懂个屁!庄凡心暗骂,骂完明着笑:“但合同签的是绉缎,厂子赔付到位的话,用绉绸也不是不行。”
董老板色变,一口一个林设计,企图将责任引到silhouette头上,庄凡心嘴上接招,脚步不停地继续转。买卖中的口舌之争,说好听点叫“斡旋”,实质上是又糟又黏的扯皮,各为其利,满身铜臭。
庄凡心从业数年第一次干这么糙的活儿,幸亏他占理,不然真想撂挑子走人。白球鞋蹭了灰,他在桌上捡边角料擦鞋,棉的太松散,绒的太厚,雪纺不挂土,挑三拣四地摸到一片黑布,擦了擦。
擦完捏着布,他说:“这块绉缎就不错,颜色看来也对。”
董老板解释:“这是前年剩的旧布,不能用,而且连十米都没有了。”
庄凡心问:“真的没有绉缎?”
“真的没有。”董老板情真意切,“我们也很为难,但没办法呀!”
庄凡心搓着那片布,离近点,在机器噪音下轻巧地问,学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