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出了血印子。可那又如何呢?他是天子,他不能流泪。于是,那呜呜咽咽的悲泣只能默默在心底呼喊。
“那是什么?”听得远处并不真切的埙音,他问。
“不知是哪宫的主子在奏乐。”顾问行回道。
“难听死了,像是在屠宰场等着宰割的那些牛羊在临死前的拼命的长唤。”他说。
“奴才立即叫人下去查。”顾问行又说。
“等一等。”康熙侧耳倾听,那调子虽然让他不舒服,但是沉浸在调子中的心境他却很能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韵律啊?让人寒蝉,让人不安,让人悲怆,让人绝望,让人血脉偾张而又潸然感慨。
他没有任何一句吩咐,只着了一身黄色寝袍,便走出了乾清宫。
夜,暗得让人呼吸困难。
好在那抹隐在殿顶树梢间的月色,给了人万般灰心时的一点希望、一点暖意。
伴着月色,追随着那让人心寒、让人心乱的音律,又一次进入承乾宫。
然而,就在他踏入承乾宫的一瞬,那乐音突然断了。
就像弹得正兴起时,突然断弦。
不管你是否乐意,你都无法左右这个结果,而再换上的新弦,是无法匹配出原来的音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