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倒还算沉稳, 起身后便走到太后的身边,下颌微微抬起,才第一次看清太后的容貌。
比起老夫人来, 太后的面相更是和蔼,一头白发用碧玉簪子竖起,穿着掺金折枝缠花福纹褂子,全身就再无其他多余的饰物,仿佛只是一位从容老去的女子,与那些滔天的权势没有什么干系。
只是一双眼睛将所有的风霜和波浪敛下,深沉不见底,看向人时仿佛是一把利剑,直要将人的心底戳穿。
沈棠眼神有些躲闪,就听见太后问了:“你怕哀家?”
她想了想,太后深居宫中,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了一遍,什么伎俩都知道,倒是没有必要瞒着。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就行了个礼,“沈棠逾矩了。”
她此举刚好合了太后的心思。
一个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想要什么。太后年轻时为了各方利益,同人勾心斗角,虚虚实实大半辈子,到老了越发希望身边的人能直率些。
“你这丫头。”太后笑了声,又想起晋国所托,问了声,“今年多大年纪了?”
“刚满十五。”沈棠不明所以,心上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这是正好的年纪。”太后算了算,又问,“你可是金陵满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