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也不踏实。月光自窗棱的缝隙漏了进来,昏暗的光线下,苏婉容瞧见这副场景,鼻腔一酸,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她噗咚一声跪倒在榻前,微微发颤地握住父亲的手,嗓音哽咽:
“爹爹,婉婉来了……婉婉、是婉婉不孝……”
苏婉容心酸的厉害,不止后悔,还有歉疚。这里侍奉着的下人告诉她,御医交代了,太傅今夜服了安神汤,睡上一夜,明日醒来便无大碍。
即便如此,苏婉容仍旧放心不下,不理侍女的低声劝阻,硬是固执地跪坐在父亲榻前,死死守了整夜。她眼眶里的泪,流了干,干了又流。这么看着父亲,心中掠过从前发生的许多事情,总觉得不过数月未见,榻上的人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不少。
就这样看着看着,几个时辰一晃就过。
晨曦的第一缕薄光洒入厢房,睡梦中的苏太傅缓缓睁开了眼帘,视线清晰以后,望见的便是身着素色绣荷花襦裙的姑娘,她矮身跪趴在踏角,应当是困得实在熬不住了的关系,她就侧着头,下巴垫在胳膊上这么睡着了。小姑娘娇花似的面容微微泛白,眼皮也肿了,脸颊上挂着两道已经干涸了的泪痕。
“婉婉……?”
刚醒时,苏太傅的嗓音又干又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