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砸地上,倒没碎,只是糕点摔了个粉烂,吃肯定是不能吃了。
可惜了了。
贺显金想起三太太说的话——
“前头大爷摆灵悼念,阖府上下谁敢不去?”
“就他是个痴情种?就他是个梁山伯?”
“你娘的死,也不是一日两日间攒下的果,缠缠绵绵病了这么一两年,谁心里都是有准备的。”
“你若是个好孩子,真心心疼三爷,就叫三爷换身衣服,抹把脸,赶紧去前院跪着哭一哭他那英年早逝的大哥!”
贺显金再看一眼双目赤红的陈三爷。
吼得中气十足,精神头还好。
还能哭。
贺显金内心评估一下,顺手递了个小杌凳在陈三爷身后,“三太太没想做什么,也没对我做什么。”
“您先坐。”
小姑娘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只有红红的鼻头泄露了她丧母的哀痛。
他痛,显金只会比他更痛。
他死了女人,显金死了妈啊。
这世上,如今只有他和显金是真心难过。
陈三爷瘪瘪嘴,眼里一下子涌出泪,一下子颓唐地砸在贺显金为他准备好的杌凳上。
“你娘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