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猎从山林里捡回了女儿的小命。论道理,当时在王府里,也是她自己选择了将女儿留在王府。
可她又是委屈的。把女儿留在外面并不是她心甘情愿。拓跋猎如今尚未懂得人情世理,一味觉得这样护着女儿就好。可等他长大懂事了,溪桑儿名声已毁,再想要好好地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谈何容易?难道要低低地嫁个籍籍无名的凡夫俗子,或者一抬小轿送去王府给他做妾不成!
一片短暂的寂静中,仿佛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的百里老将军突然开口了:“你们离家之后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先给我一件一件地说清楚!”
“儿媳遵命。”
李氏絮絮的讲述中,本就大病初愈的百里芸呼呼地在拓跋猎怀里睡着了,小脸儿枕在他曲起的臂弯里,整个小身子放松地摊在他尚不经事的怀抱里,睡得那么香甜、那么天经地义。
百里敦一边愧疚地听着李氏低低地讲述着过去近一年来发生的桩桩件件,一边时不时神情复杂地看向那边。
自从女儿睡了,拓跋猎小子浑身冷怒的气势仿佛也随之消散一般,随便找了个宽大的座椅,抱着他家闺女斜斜一躺,眼睛慵懒地半眯半阖。这副理所当然、你们都与我何干的姿态,真不是摆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