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
整座大山,有三分之一只剩白生生的基岩暴露在外,好像被揭去一大片头皮之后暴露出来的颅骨。
水库的水还在来回激荡,如同有一个巨大的勺子在一口开水锅里来回地翻绞。
往日平静碧绿的库水,现在变得好像是一条奔腾的浑浊河流。
除了水,泥,还有无数岸边的东西,也在水中载沉载浮。
“天……啦……”
老张终于哭着跪了下来,眼泪从他被烟尘呛得发红的双眼里流出,在他脸上刷出两道泥沟。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大路上的,大路已经断成了好几截,变成了巨大的阶梯状,老张一屁股坐在了路边,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已经黑了,山乡里的寒夜不是一般的难熬,老张浑身还是湿的,蹲在路边狂打哆嗦。
终于,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群农民打扮的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身上也是遍身褴褛,有的还有血迹。
一个额头上开着口子的中年男子对人群喊道:“这里有人!”
几个老乡过来将老张搀扶起来,老张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被携裹着,继续朝灌口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又经历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