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放下吧——
三个字,在脑中回荡许多遍,虚无缥缈……越来越清晰……
宿舍里,宋居安一点点睁开眼。
须臾,他起身,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出去。
也没去别处,就是找个墙根坐下。
走廊光面明亮,他抬起右手,摘下腕上的黑色护腕。
一条略粗的、形状诡异的疤痕露出,丑陋骇人。
这是来济山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划的。
那段时间他常常失眠,偶尔睡上一个小时,又会被噩梦惊醒。
醒来就变得格外疯狂,自残,是期间做过最失控的举动。
而越是痛苦,越想抽烟解压。
于是他又戒了烟,是因为不允许自己得到一点点缓解的可能。
换言之,这无非是换了种方式自惩。
一个是求解脱、一个是伤自己,假如不是靠着意志力坚持着,恐怕身体早已在两个极点间消耗到极限。
神奇的是,他居然挺过来了,受过的伤结成了疤,虽然再不至于痛得死去活来,却时时刺痛着。
可今天,感觉不一样了。
宋居安仰头靠着墙壁,眼中印着光,可比光还要明亮的,是他满眼化不开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