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
他的生命在他六岁时被父亲买到宫里来,就到头了,这样彻骨的悲切,他何必带她一起。
“我六岁时,在洗衣房,洗到双手肿的不能弯曲,被年纪大的内监擦在地上,那些尖锐的石头从我的脸上磨砺而过,”顾言从来没有提起过,“那天冬天,下了好大雪,我在长街上跪了三日,是太后娘娘,赐予我第一件冬衣……三娘,你想想生养你的父母,你想想在宫里为整个家族支撑着的太后,太后年纪上来了,和你一走了之,何其简单,可是那年大娘走过后,太后已经从那年开始夜夜不能安寝……还有前朝,言官手上那只笔,千秋万世,都会……记得的。怀璋,我们不能……”
两行清泪,低落到他面前的衣襟上,他轻轻道:“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受这样的苦楚。你该有更好的作为,天下女子,都会视你为表率!”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却只是看着。
半饷,他退后一步,退到朱雀门前,未曾踏出一步,朝着她缓缓跪下,三叩首,道:“奴才,恭送三姑娘。”
“顾言,”怀璋只觉得自己手脚缓慢变得冰凉不像是自己的,“我小的时候,你不是讲,只要我一哭,你就会来到我身边吗……为什么,我哭了,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