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的目光,终于也吞吞吐吐了起来,“只是顺路来看看她……你也不必跟她说我来过。”
她沉默下去了,伸手轻轻地替薛静慈掩了掩被子,继而声音低低地说:“只是如果她醒了……请你一定要托人告诉我。”
此后白清嘉又在薛静慈身边陪了一个下午,从薛家出来已是傍晚。
入冬之后白日渐短,天黑得越来越早,不到六点便是夜晚的光景;可璀璨的夜上海从来都不怕黑的,街上漂亮的霓虹灯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将这凄寒的冬夜点缀得十足曼妙。
她一个人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目之所及一片繁华,耳中听到的尽是欢乐幸福的笑声,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每个都有归宿,至少知道自己明天要去哪里、做什么;只有她不知道,心里空落落的一片茫然,有那么几个时刻她甚至不想回家,因为知道等她回到那个不体面的弄堂以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一盆盆泼得到处都是的有臭气的脏水,大哥和嫂子喋喋不休的争吵,父亲沉闷得令人心疼的咳嗽。
现在她身上又多了一笔债:一座矿山,以及静慈背后那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还了,这个世界似乎忽然变了模样,明明原来是那么温情烂漫的,如今却一下子变得冷酷凶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