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瘫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几乎就要麻木了。
可他不能慌,更不能倒。
他是这个家的大家长、这个家的支柱,如今次子出事,长子又远在北京,所有的一切都要他这个暮气沉沉的老人来顶,他必须稳住脚跟,不能让这个家垮了。
清嘉说今日在租界见到了徐振的那个义子?这意味着什么?徐振那个老匹夫,莫非是为了保全徐家的体面要牺牲他白宏景的儿子?那该是多狠毒的心肠,竟能对自己的亲家下这样的狠手!
薛家?他们又为什么掺合到这件事里了?索佳文韬不是满人么?他怎么会跟英国人有交情?也或许此事根本与他无关、是他那病怏怏的女儿自己撺掇的?为什么?因为儿女私情?
白宏景平生多见沉浮,眼光和思虑都远非常人可及,此时纵然心神不宁也仍很快厘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深知眼下次子唯一的路便是远赴海外暂避风头,等之后局势稳定了才能再谋归国大计,而如果他三天后不能顺利登船,那么等待他和白家的就是破灭与沦亡的死局。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展目时眼中已经浮现出了一抹精光,白清嘉站在父亲身边,只感到平素固执专断的他此时却像山一样巍峨可靠,令她苦涩地悬了一整晚的心忽而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