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陈,甘旨肥浓。
柳渠阴还在阁主房中打太极时,赵妈妈已照了吩咐,从灶上挑拣出几个齐整丫头,换了干净衣衫,到前头来分发果子,账房的柜台上就搁着一碟嵌了枣子的黄米蒸糕——辛苦他忙着理账目,根本来不及吃几口。厨房的人马不停蹄,小厮刚杀好了青鱼,何嫂子还没调好酥炸的浆水,柳酒师亲自送来一张菜单,并没在提早定下的安排里。
“这……柳师傅,今儿订了席面的客人不少,您这会儿送了单子来,咱们的人手、灶头,一时半刻都腾挪不开,只怕是……”
何嫂子嘱咐了厨人们继续,自个儿出面来与酒师游说,本还以为这一位要丢个脸色,谁知她好说话得很,叫灶上放心,自己要的这一桌,只要不拖延到月上三更,都是好商量的。
“我等得起,我的客人也不急着来,嫂子别慌张,慢慢地做,大家伙儿都辛苦,仔细可别烫着手。”柳渠阴带着随和的笑,朝灶间里每个人都点点头,将单子塞进何嫂子手里,轻盈一个转身出了门。
久在厨房的人一搭眼就知,柳师傅是约了人不醉不归的,通篇所写都是下酒好菜肴,全然不像女儿家的胃口。遥想酒师平日穿戴举止,何嫂子忍不住啧啧称奇,心道莫非月下老人的红线结了团理不清,囫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