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细细打量,眼里心头抽丝剥茧。
裤子还新,明显是新添之物,面料质地并非当地所产,大小尺寸与丈夫身材合衬……
想象之中,这必是一位女红高超、对丈夫身材了如直掌、住在外地的绣娘所缝。
亵裤不是寻常衣物,非亲近之人,就算缝了,他也不会穿,除非是……
她傻了眼,灰了心,呆呆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裤头,半天不发一语。
都说商人重利轻情义,原来是真。
他若想纳妾,又不是不可以,只需言语一声,她又岂敢不允。就恨他把自己当个傻瓜,已然暗渡陈仓,却还将人蒙在鼓里,好像当初一样,明明是父亲在外留情,最后却累及她母亲遽然命断。
一想起当年的憾事,她心里的痛苦与忿恨就更加炽烈了,如同置身火海,浑身上下越来越烫。
不知何时,沈烟已然进屋,悄无声息、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
她吓了一跳,猛然回神,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泪如雨下,只好胡乱揩干。
沈烟问:“烧了吧?”声音静得好像夜半山中的孤寺木鱼。
她一呆,定定地望着面前人,半晌,摇摇头,只交代:“放回去,对谁都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