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是四月,芳菲悄尽,澄天已暗,四下闷不可说,蚯蚓在道旁扭摆,蜻蜓掠耳而过,她穿过长街,手中冰糖葫芦莹莹发亮,远处一匹扁鹿四蹄飞扬,若不沾地。
舌头舔过甜美的糖稀,一把尘世间最快的刀掠过,割下阿娘的首级,正好落到她脚边。
面无表情,她继续舔着,糖却苦了。
雨披在脸上,那时她六岁。
从此以后,不再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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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二。
长兄溘然长逝,长嫂一病不起,侄儿四月离家,便一去不归。
她虽已出嫁多年,但这场丧事无人主持,长嫂只好请她出面相助。
所谓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更何况她还是庶出。
本家几位近亲不满这个安排,联合几个下人借酒闹事,她闲闲地坐在次座上剥莲子吃,喝酒看戏,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打死了一个人,管家辛柏前来请示,她停下发话,拨五十两银子,作安葬费用,另封五十,作恤钱,说完拍拍手站了起来,领着丫环沈烟回宝奁院。
哪知小径还未步完,斜刺里奔出一条大汗,酒气冲天,唬了她一跳。
她将惊叫连连的沈烟拉到身后,定眼一看,拦她去路者,不是别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