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的花草颓败不堪,全是被冻伤的迹象,化水似的,耷拉着身子。眼前的绿不是绿,河床底部,那些无骨的青荇,可惜这里没有水,无法令这些青荇恣意招摇,只好似牛羊被剥下来的皮,软塌塌地趴在地上。
想来这里,就是承接过昨日一场大战的地方了。
她叹了口气,抬起手背,揩去滑到眼角边的汗水,闻着自己身上的酸臭气味,仔细回想,这已经是爹爹死去的第四天了,也是她不沐不洗的第四天。
想到爹爹,又发了场呆,心里一酸,眼里禁不住有泪意打转。
接着,再次重新振作起来,日头渐亮,放下这一车的尸体,她该回去准备早饭了。
一径卯足力气,挡在她面前的,是这一路最难行的小土坡,翻过去就是乱坟堆。
松了松发酸发黏的十指,她重新握回把手,身子放低,脚步迈开,姿态活像一头发怒的水牛,硬凭着体内微不足道的力气,真将板车与板车上一动不动的尸体运上了土坡。
转眼,却是吓得一动不动,停罢,她一脸惊恐地望着前方,前方,正悠然站着几条乌黑油亮的野狗。
这些可怖的生灵,使四下充满了野性的气息,一双双青森的眼里,倒映着来自地狱的暴戾与嗜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