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那个人应当要到了。
苍言眨了眨干巴巴的眼睛。
太阳烧掉了保护眼睛的水分,眼睛的频繁眨动完全不受控制。
他知道,这副模样的自己看上去一定显得愚蠢,但心余力绌,身体的一部分似乎不再属于他了,那些肌肉、血液和骨头不过是附着在身上的累赘物,它们会随风飘动。
远方传来嘹亮的歌声,那是北境人的风俗,那些用现在语言无法述说的故事被古人传唱,成为北境人共同的记忆,它们穿越了时光和记忆,歌声将永不磨灭。
苍言曾经很喜欢听同胞歌唱,但现在不太一样。高亢的歌声反倒成为刺耳的噪音,他的脑袋乱哄哄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裂了。他能感觉到,有一个活物在脑颅里扎根、生长,它在一天天扩大,贪婪地汲取他吸收的食物和水分。
总有一天,它会撑破他的脑袋,喷涌出一滩血水,带走他的性命。
苍言烦躁不安,视线开始晃动,银白色的曼陀罗随风颤动。它们好像开始加速生长,剧烈抖动着,一株株白嫩的花瓣从茎中挤了出来,傍晚的夕阳和灰暗的天空一同投射出橘红色的火光,天在燃烧,大地在燃烧,扑腾的烈火像雪啸袭来时一样,气势磅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