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她的实力并没能得到广泛的认可,反是常能听到无名小卒对自己指手画脚——这些她可以忍受,可以笑而避之,居于高位自然躲不开他人的评价和妒忌。
可现在的处境又如何释怀?她费尽千辛万苦从北境人手中逃出,结果落入了自己人建造的地牢。她难过地发出一声苦笑。她以为掌控了自己的命运,到头来还是别人手中可有可无的旗子。成为武当掌门,被派到前线,现在又被朝廷加罪,这都是钟烟庞政的计谋吧?
“你说是吗……”
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又出现了——她忽然不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男子,他的身体全部笼在黑暗和鲜血中,隐隐约约的轮廓实在捉摸不定,仿佛他能成为男子,也能成为女子。
糜舟的话从记忆深处跳出。
只有他们三人逃了出来,没有第四个人。
沈以乐不想思考浴血者的身世,无论是谁,即便他根本不存,只要他愿陪伴她便是。
“你不必忠于朝廷,西朝不值得你。”他冷静,声音很温柔,像父亲的耳语。
“我已经够努力了。”她带着哭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为何……这些事总是落到我的头上?”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