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长安城内,风雪凛冽,被压弯了枝头的红梅蘸雪,遥遥应着北来的寒风,入目之下是一片冰璃朦胧。
    着了身单薄袄裙的绛苏,打着帘子躬身进了屋内时,秀白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她浑身都冷,却仍不忘轻手轻脚地放下手里用来挡雪的油纸伞。
    没人知道,若不是咬着牙龈生生忍着,眼下她恨不能哭一场出来。
    里间突然传出了微弱的轻泣声,绛苏顿下的步子立马又拾了起来,她已然顾不上身上的寒气,几步并做两步进了里间。
    这间宅院并不是很大,比起姑娘在侯府住的长烟阁还要小上不少,若非侯府惨遭变故,眼下手头的银两无几,又若非大房和三房那些如豺狼虎豹的人……姑娘如今怎会如此委屈地落入这般田地……
    想到这些,绛苏眼眶就酸涩地泛起泪来。
    走至那张不大的床榻边上,绛苏蹲下身来,揉掉眼里的泪花,小心翼翼地就要掀开些被褥,她轻声唤着那似坠入梦魇中的人。
    “姑娘、姑娘……”
    床榻上铺就的锦被很大,可上头躺着的人,却近乎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锦被里了,被褥外只散着如墨锻似的乌发。
    随着绛苏的动作,被褥被轻缓地掀开了些许,露出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