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他比对我还要好。他每次上山来,都会分一些县城里买的奶糖、巧克力给我,我爹就从来不爱给我带这些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我爹唯一对我好的表现 ,大概就是不准我进药棚子了吧。里面臭,熏人, 我爹说女孩子家不准进去,要是碰了不该碰的,以后会生不出孩子。他当然知道,他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家里的电视机只能收到一两个台,有一次放到纪念鸦片战争,我爹闷声不响地把电视给关了。
他——渐渐也就不赶驴了,留在村里给我爹打下手。有一天,他被我爹和其他男人从药棚子里扛出来,我在半条村子外都听得见他的惨叫声。我一听就吓哭了,急着跑过去,但他们已经把他带下山了,不让我追上去。村里有男的,当时就对着我笑,说就差那么一点儿,你的小驴哥,连小驴都当不成了。后来我才知道,是他没有控制好温度,熬煮到一半的药液在锅里来回晃,最后泼在了他的大腿上。
快半个月之后,他又上山给我爹帮忙了。他还兴奋地给我看他腿上的伤,说有算命先生给他看过,说他本来生于意外,一辈子本该多灾多难,但如果能挺过七七四十九天内的一桩大灾难,以后就能享福。他说这事就发生在算命以后的第七七四十九天,如果他不是机灵转了一下身子,满身满脸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