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的眼角捕捉到了白晃晃的、放射性的亮光。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是胡仕杰打开了从她那抢来的手电筒,扔在附近,然后拉着她逃跑。手电筒亮度不算高,但是在这树林中,其光线被枝叶分割成千百缕,如年代久远的灯塔一般,虽疲弱无力却尽职尽责地大致标明了发生打斗的位置。光线照在两个泥人身上,在某个瞬间,让他们看起来像无法成型,遭到匠人抛弃的失败雕塑。
“我们绕着路跑,”在前面的胡仕杰对她说,“对面还有一个人,肯定会朝着灯光去的。”
“不!”
成蔚脚跟使劲踏进地面,手朝后拉扯,腰部绷紧,强行把胡仕杰拉停。胡仕杰转过头,脸上满是怒意,就好像在看着一个要从他手中抢走婴儿的女人贩子。他再次使劲拉扯成蔚的左手腕;成蔚感觉到,手铐内侧边缘猛地从手腕的血痕上划过,像突然把伤口浸入海水一般刺痛。她一口气没上来,膝盖变软了,又被胡仕杰拉着跑了好几步。
在这一瞬间,成蔚几乎要放弃对抗的念头了。她的本能反应是希望胡仕杰跑慢一些,用劲小一些,这样至少她的手腕就不会那么痛。她和胡仕杰之间就有这么大的体力差距了,又怎能妄想帮助庄延改变局势?
胡仕杰继续拉着成蔚,